迷雾把群山拢进自己的领地。 那零星散落的白色花朵,触碰到那飘渺的烟雾,便消失无踪,只剩下纤弱的花茎。那雾像是吞噬了这些白色的花儿,花消失的同时,雾变得更白了。 我站在群山之中,没了那些白花的指引,迷失在这纯白的雾里。 我独自走在这丛林里,漫无目的、慢悠悠的、混混沌沌的,像是失了魂,大脑沉重的想要把它丢弃掉,身体却轻飘飘的,好像下一秒就会跌倒。 我不知我走了多久,也不知能不能从这里走出去,不过,现在已经好像已经无所谓了。我就这么走着,不是为了出去,而只是为了这么走着而已。我心里还埋葬着一个微弱的声音,告诉我,我还有事情没有完成。不过我想,应该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要不然为什么我走了这么久却还是没有想起来呢? 到底是什么让我坚持走了这么长时间? 无解。 算了,算了。 头脑的沉重让我迅速地选择恐惧症停止思考,我的思维像是生了锈,一旦运转它就会把这些老旧的零件折磨的嘎吱嘎吱响,脑子就会像是被人撕扯般痛得恨不得立刻死掉。 我低着头,看着脚下湿润的土壤。我想,再这么漫无目的的走下去迟早会支撑不下去的吧,那不如再去找找那些路标——纯白色的花。 沉重的脑袋终于轻了一分,我浑身好像得到了力量,从新迈开步伐,寻找那些白花成了我这一路上第一个目标。 可是漫漫群山,不知多高,多宽广,我找了一路,也没寻得那白色的花朵,一路上只看见了纤细的花茎上舒展着纤弱的脉络,那白色脉络像是蚕丝,好似一碰就断。 可我知道,那是白花的"白骨"。 我继续走着,我已分不清上下左右,东南西北了,时间渐渐的流逝,我已被无言的绝望重新慢慢笼罩。 不知过了多久,我一路沉默,一路无言,一路渐渐陷入绝望的沼泽。 可当光就那么闯入我的视野。它落在我头顶,洒在我肩上,拥抱我全身时,我内心一股无言的力量让我流下几乎要撕开我的内心才能疏解的痛楚和悲伤,我拥着光,不知是哭是笑,各种情绪在一瞬间爆开。 我无声的怒吼着,向着太阳,向着远方,向着这被光撕开的云雾,向着这充满悲伤绝望的命运,向着对这个世界充满了爱却对之恐惧的我自己。 雾散开了。我回头望着我踏过的、累累白骨的山路。黑色从树丛中褪去,鲜绿色拢上这里每一个生命。 生命开始复苏,累累白骨也重新长出血肉,映出纯白的灵魂。 我站在山顶上,看着我走过的弯路,心头一松,浑身就脱力了。我倒在地上,望着异常干净的天空,突然觉得,这样死去似乎很不错。融入自然,舍弃笨重的肉体,成为这些白色花朵的养料,在自然里永恒的沉睡。 我迷雾中,我在一堆累骨之上;山顶上,我与纯白色精灵相拥而泣;群山之中,我睡在山荷叶丛里,与之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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